译文
青翠的竹生长在荒野外,长长的竹梢高耸入云。
无人能欣赏它那高洁的节操,只自己抱有坚贞不变之心。
耻于做那染上湘妃泪的湘妃竹,也羞于做宫廷一流琴师弹奏的琴。
谁把竹子制成长长的竹笛,一经吹奏,便会发出龙鸣般的声音。
注释
梢云:指竹梢如云连成一片。
耸(sǒng):高起,矗立。
寻:古代长度单位,八尺为一寻。
徒:徒然。
抱贞心:怀抱坚贞的操守。
湘妃:传说中舜帝的妃子,舜亡后,湘妃泪洒竹上,形成斑竹(又叫湘妃竹)。
上宫琴:宫廷一流琴师弹奏的琴。
诗歌的开篇,即以简洁的语言刻画出野竹的雄姿。它长达百寻(古八尺为一寻),又高又直,昂然挺立,上拂云霄,真可谓雄健刚劲、卓尔不凡。然而它却不蒙人青睐,“无人赏高节,徒自抱贞心。”为何这气概凌云的竹子,却遭此冷遇呢?盖其因在它生于荒郊野外,而非皇家苑囿、贵族庭院。
三、四句承上作一逆转,而首句实际是牵引脉络。竹为多年生植物,茎杆有节,节间中空。曰“节”、曰“心”,均紧紧扣住了竹子的自然属性,只能是咏竹,不能移之于其它草木,而冠以“高”、“贞”二字,则又突出其高洁清雅、耿介不随的品性,令人自然联想起高尚之士的节气于操守。“徒自”一语,既传达出未遇于时的叹惋之情,更表白了坚贞
范滂字孟博,汝南征羌人也。少厉清节,为州里所服,举孝廉、光禄四行。时冀州饥荒,盗贼群起,乃以滂为清诏使,案察之。滂登车揽辔,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。及至州境,守令自知臧污,望风解印绶去。其所举奏,莫不厌塞众议。迁光禄勋主事。时陈蕃为光禄勋,滂执公仪诣蕃,蕃不止之,滂怀恨,投版弃官而去。郭林宗闻而让蕃曰:“若范孟博者,岂宜以公礼格之?今成其去就之名,得无自取不优之议也?”蕃乃谢焉。复为太尉黄琼所辟。后诏三府掾属举谣言,滂奏刺史、二千石权豪之党二十余人。尚书责滂所劾猥多,疑有私故。滂对曰:“臣之所举,自非叨秽奸暴,深为民害,岂以污简札哉!闲以会日迫促,故先举所急,其未审者,方更参实。臣闻农夫去草,嘉谷必茂;忠臣除奸,王道以清。若臣言有贰,甘受显戮。”吏不能诘。
滂睹时方艰,知意不行,因投劾去。太守宗资先闻其名,请署功曹,委任政事。滂在职严整疾恶,其有行违孝悌,不轨仁义者,皆扫迹斥逐,不与共朝。显荐异节,抽拔幽陋。郡中中人以下莫不归怨。乃指滂之所用,以为范党。
后牢修(人名)诬言钩党,滂坐系黄门北寺狱。狱吏将加掠考,滂以同囚多婴病,乃请先就格。遂与同郡袁忠争受楚毒。滂后事释南归。始发京师,汝南、南阳士大夫迎之者数千两。同囚乡人殷陶、黄穆亦免俱归,并卫侍于滂,应对宾客。滂顾谓陶等曰:“今子相随,是重吾祸也。”遂遁还乡里。
建宁二年,遂大诛党人,诏下急捕滂等。督邮吴导至县,抱诏书,闭传舍,伏床而泣。滂闻之,曰:“必为我也。”即自诣狱。县令郭揖大惊,出解印绶,引与俱亡。曰:“天下大矣,子何为在此?”滂曰:“滂死则祸塞,何敢以罪累君,又令老母流离乎!”其母就与之诀。滂白母曰:“仲博孝敬,足以供养,滂从龙舒君归黄泉,存亡各得其所。惟大人割不可忍之恩,勿增感戚。”母曰:“汝今得与李、杜齐名,死亦何恨!既有令名,复求寿考,可兼得乎?”滂跪受教,再拜而辞。顾谓其子曰:“吾欲使汝为恶,则恶不可为;使汝为善,则我不为恶。”行路闻之,莫不流涕。时年三十三。